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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芝對別人所送的所有禮物均是厭棄,不是批評不實用、就是批評不美觀。那是因為夏芝無法明白和體諒送禮人的心情。”這是來自冰點續集的。父親造用嬌生慣養的妻子跟乖巧的女兒陽子做比較,發現前者收到禮物的時候總是不滿的,而後者卻會滿心感激。雖然這並不是續集裡面的主題,但這一段深入我心。“明白和體諒送禮人的心情”,是只有夏芝做不到的事情嗎?其實擁有這樣的想法,容易嗎?明明是一編故事,卻簡單地令我反思,是冰點那麼偉大的原因。

我在想,到底我能不能站在送禮人的角度去想。我這麼多年來,收到的禮物多不勝數,在生日和聖誕節的時候,禮物多得可以疊起來。收禮,漸漸變成一樣必然的事情,成為一個習慣。慢慢我都只感到拆開包裝紙的興奮,卻忘記了感恩。可笑的,我們人類都是本末倒置的。我們應該為收到的任何一樣禮物而感到高興、並衷心感謝;不過,現實中,過於幸福的我們,卻會為收到不合適的禮物、或親友忘記了送禮而感到落寞。或許我就是那些被寵壞了的孩子,生長於物質太豐盛的環境,從來也不懂得滿足。我想,不只我自己是那樣愚蠢又自私吧?那一刻不期然感到的失望,現在想起卻是慚愧。想要更多更好,是本能的慾望,其實多麼醜惡。

即使在收禮物的一刻我不懂得體諒,但我是明白送禮者的心情的,因為我們都曾經送贈過禮物。去選購禮物是我最喜歡做的東西之一,所以聖誕節期間逛街都是滿心歡喜又期待的。儘管有時候母親會抱怨我花太多錢買生日禮物和旅行的手信,我還是不疲倦的繼續這個習慣。走過多間商店,掃過幾百個貨架;拿起、放下,再拿起,猶豫不決的自言自語:顏色適合嗎?會太花俏嗎?他會覺得實用嗎?價錢合理嗎?看著紙幣離開錢包,卻沒有心痛的感覺;拿著禮物回家,用漂亮的花紙包裝,寫上娟秀的名字。送禮的時候心情忐忑不安,緊著收禮者的眼睛和神情,生怕對方露出任何不悅;同時不放過禮物的蹤影,害怕被埋沒在小山般的禮物堆中,並期待過後會聽見由衷的感謝和評語。這一連串緊張的心情波伏不定,卻讓人異常沈溺於其中。這是為何我一直堅持生日和聖誕時候要給身邊的親友送禮,或許是一種浪費,但也不過是一種喜好和享受。雖然說禮物只講求心意,一句話也是美好的禮物,但有時候物質上的禮物是完全不同的,因為曾經過多番考慮、付出金錢、親手送出。不斷猜著對方會否喜歡所送的禮物,是無法言喻的幸福。

這是所謂的“施比受更為有福”嗎?收禮的時候,失望是常見的事;送禮的時候,卻能保證自己的快樂。聽上去雖然扭曲,但是不無道理。現在回想起來,很難記得一些特別喜歡的禮物,近年的或許沒有忘記,久一點卻沒有印象;反而,我還清晰記得曾經送出的禮物。以母親為例,我記得小時候摺了七個不同顏色的心心作母親節禮物、剛懂得使用紅包錢時買的腕帶、在某個大型超市買的下午茶套裝、兩枝康乃馨、一首琢磨已久的短詩......這一些還歷歷在目,好像還在衣櫃裡等待送出呢!

聖誕節又過去了,今年收到的禮物不多又不少。有一些實用美觀,有一些充滿驚喜,而有一些卻不甚適用。不管那一刻我有怎樣的感想,現在的我則是滿心感激。感謝你們曾經考慮過送禮物、花時間選擇禮物、付出一頓晚飯的錢;謝謝你們為我著想,曾出現心中的緊張和歡喜。那是無法代替的心情,或許我不能夠好好回報,但請你們收下我臉上的笑容。

你上一次送出充滿誠意的禮物又是何時呢?為自己選購衣服的時候,不忘想想有誰快要生日吧!

 

未拆的禮物 - 品冠
http://www.youtube.com/watch?v=kCWBIPFVbw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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