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月到大阪旅行的時候，參觀了國立國際美術館。當時正好有El Greco（西班牙文藝復興時期的希臘畫家）的展出，還是最後一天，所以美術館裡人頭湧湧。礙於票價太貴，我們亦不太感興趣，就只參觀了宮永愛子的個人展“空中空”。當時沒有抱著特別期待的心理去看，打算碰見甚麼展出就看看的，所以並不認識宮永愛子。“空中空”這個字據宮永小姐的解釋，是她在“空中”一詞後加上“空”，稱為一個倒影。這一個空間不屬於地面或空中，是用以維持這個世界的平衡的。“空”在這裡不指“天空”（そら）或“空殼”（から）（空中空的平假名是なかそら），而是一個萬物轉變時漂浮的空間。英文的小標題是“the reason for eternity”，我想宮永小姐認為“なかそら”這個當然，這不過是畫家個人的想像，我們只好憑著直覺加以詮釋。展場內共有六個展品，當中最深刻的是第一（忘了名字）、第三（空中空）和第六個展品。
第一個展品是以棉花和布料做成的一長條拼圖塊連著生活日常用品如飯盒和傘子。如果單獨來看的話，不過是很逼真的模型（說不定是套著物件編織後拿出來的）；但整條拼圖鏈的看就很攝人心靈。純白色的作品密封在長方形的玻璃箱子內，好像是被冰封了一樣，回應副標題的eternity（永恆）。因為所有的模型都是日常中常用的物件，日復一日的生活和“永恆”有所相像；那樣平凡的日子或許不會改變，但這種“永恆”其實不一定長久。
第三個展品就是空中空。從外面的海報都看見了一個透明的蝴蝶的影像，但我並沒有預料到宮永小姐是這樣表達“空中空”的。這是放在一個倘大的房間裡，放了好幾把梯子，梯子上是標本般的蝴蝶藝術品。房間裡沒有開燈，但每個“標本”箱子也有藍藍的LED燈。走近看的時候，可見每一隻蝴蝶也是不同樣子的，有一些只有半隻，有些只剩下四分一，有些箱子佈滿了白雪般的白色碎片。為什麼蝴蝶標本會有空中空的意思？我完全不懂。只是想一想，蝴蝶是飛行的昆蟲，或許經常都可以穿越那個浮浮沉沉的空間。另外，蝴蝶恐怕是最短命的生物之一，一般成蟲只有一個月的壽命左右－這和永恆再次拉上關係。雖然無法徹底的明白宮永小姐的意思，但單純的欣賞這一份藝術品也是很不錯的。一把把的梯子到底是暗示著甚麼？爬上去的話，會抵達到甚麼空間嗎？
第三個展品是和之前偏藍調的作品不同的。這個藝術品約兩層高，遠看像是一匹淡黃色的布。但其實，這是由金木犀葉子拼砌成的。不諳藝術的我當然不知道宮永小姐是如何做到的，只是感到非常神奇。怎麼這些葉子不會爛，她還能用葉子作出布匹般的波紋？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金木犀葉子是代表永恆的風景。風景遠在天邊近在咫尺，無論怎樣也是一片永恆的景象。青山依舊在，沒有其他能夠見證那麼多變遷還保留同一個面貌。瀑布似的造型，大概是代表了不停往前流動的時間吧。
這一次的展覽，是出乎意料的漂亮。那是真正感到“漂亮”一詞的境界。而我總是嘗試解釋作家、音樂家、藝術家或導演的念頭，但那是非常困難的。有人卻提醒了我，或許他們不一定是抱著某種理念而創作藝術的：可能只是由一個跳進腦海裡的畫面而產生，並沒有甚麼可以解釋的。會嗎？
國立國際美術館的外觀 － 蠻酷的
eternal flame － The Bangles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lSY5-a6CMKM
留言列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