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已經是2013了。距離第二次大戰竟然有70年了,離第一次世界大戰更有95年了。然而,如果要數的話,其實戰爭每分每秒也在進行著。雖然不是世界大戰那樣大規模,但在1945年以後依然有大大小小的戰爭:中國的內戰、美俄間的冷戰、越南戰爭、南斯拉夫內戰,甚至是到這時候依然沒法停止的伊朗、伊拉克、阿富汗等戰役。很恐怖,大家也會這樣說。看了多少的戰爭片、紀錄片、歷史照片、小說,裡面都是血肉模糊的,哭崩長城那樣的。所以,如果我們閉上眼睛想像,戰爭也會是這個樣子。可是,我終究是沒有真正經歷過戰爭(當然我不想),所以實在是很難去明白那種“很想繼續生存下去”的慾望,也無法因為自己不處於戰爭的所幸之處。
我並不夠膽想像,如果這一天我將要陷入戰爭。我大概不能生存下去吧?因為我的意志力不頑強,沒有很好的求生本領。雖然很可悲,不過我應該會是首先死掉的那堆人吧。但是其實,即是是那些經歷戰爭的人們,以前或許從來沒有預想過今天吧?他們大概以為自己一輩子也會安穩渡過;又或者是相信自己會大難不死。人們都說,當死神來敲門的時候,你逃也逃不了。但是,我想我們都偷偷地希望那個逃過一劫的幸運兒就是自己。
我覺得紀錄片很好看:因為歷史不能夠重演,所以紀錄片能夠把我們帶回去當年的世界。我總覺得,沒有親眼見過的都不算準。視覺記憶,即使短暫,至少能夠給我們一個更全面的概念。而且,紀錄片大概沒有書本那麼冷血吧。將成千上萬條的生命換作一個數字,怎麼說也太殘忍了。我再喜歡文字也好,也認為一個人的故事是必須給演出來的。雖然不再是同一個人,螢幕上的也是一個擁有不同人生的演員,至少我們都更加容易想像墓碑上的名字曾經也有血有肉,更容易憐憫,更容易反省。看著那個演員掉下假眼淚,我們的心,也會被刺痛了吧。
一場戰爭當然可以有做錯的一方,但在更多的時候,根本沒有誰對誰錯。長達幾年的爭鬥、互相殺戮,到了最後根本沒有誰再想理會到底是怎樣開始的(不包括討論賠償金的時候)。唯有兩國的人民,無論如何也會把責任推在對方身上--有誰願意承認是自己的錯誤?這不是不願意悔改、不肯面對事實,而是容易理解的人之常情而已。昨天,我看了一段紀錄片“Days that shook the world”關於廣島原子彈的一段。攝影的角度放了在投放子彈的美軍身上。旁白毫無感情的讀出已經發生了的事實,卻不經意透露了美軍的心情。他們都只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而已:或許剛大學畢業,雄心勃勃地想創一番偉業;或許家中年老的父母非常渴望兒子能光宗耀祖;或許打算在戰爭候和交往多年的女朋友拉上天窗。他們不無知,一點也不。我並不能形容他們。只是,我想他們其實並不恨廣島的人民吧。他們也許沒有想過十萬人的生命正在他們滲血的手中,緊緊捏住,放手的時候,一整個城市就被摧毀了。那一刻,他們感到內疚嗎?還是,看見那蘑菇雲,震撼得甚麼話也說不出?旁白依然平穩的聲線,讓我無法憎恨這美軍,他或許沒有錯。但鏡頭一轉去廣島:這個城市依然是很平靜,一個美麗的早晨,人們繼續著生活。雖然戰爭未完結,他們都以為這一天會想平時那樣平安渡過。擁入我心裡的是一陣悲傷。不能夠責備,只能夠接受--最可恨的是,這已經發生了。
有很多小說都喜歡圍繞戰爭。我特別喜歡荻原浩的“我們的戰爭”。兩個長相一樣的男生忽然掉換靈魂了,問題是一人是21世紀有點頹廢的滑浪青年,另一個則是60年前勤奮忠心的新兵。小說穿越於現代的繁華都市和二戰末期的日軍軍營間。兩個人,儘管有著南遠北徹的性格,在此刻他們依然要參與戰爭:在堅定信念的幫忙下,他們對抗貪生怕死;因為最大的敵人就是自己,他們都必須要賭下所有,為燦爛的生命而搏鬥。因為我從小的教育,中國給可惡的日本人侵略,捱了很多苦。但我看著這書,我知道,這些年輕人並沒有錯。或許這就是為何衝鋒隊裡的多是血氣方剛的男生?除了良好的體力外,他們擁有滿腔熱誠和勇氣,所以腦袋沒有多餘的地方去過慮。
在許願牆上寫滿的“世界和平”,我想,應該永遠不會實現吧。雖然我也是這樣希望著。
Now we are free - Kelly Sweet
http://www.youtube.com/watch?v=cHm8Pz72PRo&list=AL94UKMTqg-9CPIBGo9ulHjLmji8EgEvz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