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很奇怪的,但今天我還是決定說吃的。噢如果說吃東西是我最大的興趣,大家都會覺得我是傻瓜對吧。可是沒有辦法,我從小就是一個讒吃的小孩,拍照片時候,嘴角也是沾著醬汁的。應該由我的父母開始說起:我爸是個胖子,多年以來吃盡了美食,嘴巴變得很挑剔、飲食喜好也像個小孩子;我媽家裡開大排擋的,是天天吃腿蛋治巧克力奶的女孩,到了大學就長出甜牙齒(而我無法瞭解為何我媽可以那麼瘦)。於是我從出生開始,都是吃、吃、吃的。媽媽笑說,我們家最大的支出應該是吃的吧:因為外婆的傳統觀念,餐桌上總是擺滿豐盛的飯菜;而且我們都喜歡出外吃飯,一頓飯都可以買件衣服了。但其實我們都不介意,把幸福吃進肚子了。
我很喜歡吃,因為食物總能勾起往事的回憶-味蕾大概比眼睛更可靠吧。美好的食物讓我記住了這一刻;或許會把味道忘了,但永遠不會忘記吃進口裡時的感動。就是這樣,我有太多的回憶都是跟食物有關的了;同時一樣食物也能讓我聯想起很多東西。比如說是冰淇淋,每一個不同的口味也有各自的故事。我記得第一次到英國旅行,第一次吃Ben and Jerry‘s的冰淇淋,我吃櫻桃口味、小桔則是燕麥片口味。我已經忘了那是怎樣的味道,但如今再也找不到那兩個口味了。關於薄荷巧克力口味冰淇淋,我首先會想到加拿大的漁人碼頭 - 我們拿著冰淇淋的那張照片,現在還在家裡某處。(雖然我知道那只是添加色素,但我還是鍾情藍綠色的薄荷口味)至於麥當勞的軟雪糕,雖然沒有特別的回憶,但永遠都帶給我“小時候”的感覺。更近期的,就是去年首次在意大利吃意大利冰淇淋 - 那個綿滑的口感我至今也沒有忘記!其實,關於冰淇淋,我還有很多想說。而冰淇淋只不過是眾多美食的其中一樣而已,還有太多太多我是無法細數的,例如是某次異常好吃的必勝客、媽媽第一次做炒茄子、親手做給好友的巧克力蛋糕、日本便利店買的烏冬、還有每一道家常菜......
可能因為太重視吃的關係,長大了我對於吃也特別小心。我覺得這或許是我自己的問題吧 - 喜歡一樣東西到了某個地步,卻變得害怕了。越是喜歡、就越是執著:我特別留意食物的營養標簽,總是害怕自己吃太多。當然那也是少女想變得更加漂亮的心態,但比起一般人,我就像是個心理變態一樣折磨自己。明明眼前都是喜歡的食物,大腦卻不斷跟自己說這不健康,不應該吃。慢慢,腦海裡面放了一部計算機,無時無刻計算著自己吃進多少卡路里。這讓我煩惱不已:每一次吃東西的時候,理智都會給扳開兩半。吃了進去,感動的同時,罪咎感油然而生,然後要編造藉口半哄半騙自己:這是甚麼甚麼的獎勵。如果連藉口都想不起,一塊奶油蛋糕就會整天待在腦海裡面,像隻魔鬼一樣。我其實很想很想沒有壓力地進食,但是我無法成為高度自制的人,所以唯有痛苦著。
除此以外,我亦有另一種執著:碟子上的食物一定要清空。如果是大家分著吃、又沒有太多人碰,我就會不自覺全吃進肚子裡。我覺得這是對食物基本的尊重吧。每一次我對著餐單煩惱的時候,這個世界一定有人活在饑餓中。這樣對比起來,我的問題就變得很不重要了。每天能夠飽餐已經是天大的福氣了 - 有多少個孩子沒有嘗過熱騰騰的米飯?有多少人吃垃圾堆裡的食物充飢?唉我又有甚麼資格抱怨呢?我從來沒有參加過飢饉三十(沒有時間、沒有機會、也沒有恆心),可是我知道至少在學校飯堂裡面吃剩的東西都給倒掉了,所以不能夠浪費。提到這裡,我又聯想到關於素食的事。這一年來,“素食”這件事忽然的竄進我的生命裡。我想屠宰動物真的很殘忍,飼養牲畜會加速地球暖化,過分捕獵也破壞了生態平衡 - 可是,我一個人不吃肉,能改變多少?家裡少買了兩百公克牛肉,有分別嗎?餐廳不會因為我一個人茹素而暫停售賣肉類;學校飯堂裡,也不會少煮一點雞肉咖哩。說到最終,還是同一個觀點:一個人不能夠改變世界。說集腋成裘,但不可能全世界都吃素啊!再說,我想我到底是沒有辦法放棄那麼多美好的食物 - 人生太短暫,我並不想錯過。可是,我還是會盡量少吃肉類,沒有意義、沒有效果也好,至少心裡好過一點。
最後一點。我一直很羨慕那些懂得煮菜或烘培的人,因為我一進廚房就完全失去了理智。所以我很喜歡看食譜,很喜歡看關於煮菜的部落格。我當然不會歧視那些不懂料理的人 - 可是一旦知道了某人煮菜都是買超市的急凍晚餐(就是不必準備食材,只需放進焗爐或隨便炒一炒的),好感度就會大降。我也知道或許某些人真的不喜歡料理 - 每個人也能選擇如何分配自己的時間和金錢 - 不過我依然覺得給騙了一樣。我不喜歡速食文化,我喜歡新鮮的食材。我跟自己說,到我成為別人的妻子、媽媽以後,儘管時間不夠,我還是要給親愛的弄一頓美好的晚餐。
肚子餓了,午餐時間啦!
Love for free - Nyl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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